当地时间4月14日,人工智能开发商 ROSS Intelligence 根据美国法典第 28 卷第 1292(b) 条提交了一份临时上诉申请,请求认证该上诉,以挑战全球法律信息公司汤森路透提起的版权侵权案中,特拉华州地区法院所做出的关于原创性和合理使用性的裁定。ROSS Intelligence 的申请请求美国第三巡回上诉法院重新考虑地区法院的裁定,该裁定认为 Westlaw 的判例摘要和 Key Number System 具有原创性,同时认定 ROSS 使用这些材料训练其人工智能模型进行法律研究不具有变革性。
关于原创性的争议:重复司法意见与版权保护标准
在法律问题方面,存在对第 1292(b) 条中期上诉认证要求的实质性分歧。这一点从美国巡回法官斯蒂芬诺斯·比巴斯(Stephanos Bibas)对法律控制问题的不同意见中可以明确看出。比巴斯法官因伦纳德·斯塔克(Leonard Stark)被任命为联邦巡回法院法官而担任第三巡回法院法官。2023 年 9 月,比巴斯法官发表意见,基本驳回了 ROSS 和汤森路透提出的简易判决动议,认定原创性和合理使用问题均应提交审理。然而,今年 2 月,比巴斯法官发布了一项修订裁决,认定 Westlaw 的判例摘要符合原创性的低门槛,同时认定 ROSS 不构成合理使用,因为其开发了一款竞争性的法律研究产品。
ROSS 引用了 1991 年 Feist Publications 诉 Rural Telephone Service Company 案中关于版权保护的原创性标准。在该案中,美国最高法院指出:“事实本身不会通过与这些事实的原始汇编相关联而成为原创。”ROSS 认为,比巴斯法官的两项即决判决都错误地认定了 Westlaw 的判例摘要具有任何潜在的版权保护性,因为“这些判例摘要尽可能地重复了[不受版权保护的]司法意见”。
ROSS 进一步指出,Westlaw 的判例摘要在原创性方面与 Westlaw 的案例报告存在同样的缺陷。这些案例报告未能满足第二巡回上诉法院 1998 年 Matthew Bender & Co. 诉 West Publishing Co. 案中判决的原创性标准。在该案中,上诉法院认定案例报告“缺乏一点创造力”,仅提供了一些“普通”信息,导致涉案电话簿未能获得版权保护。ROSS 认为,Westlaw 的判例摘要同样受行业惯例的约束,编辑指示要求尽可能遵循法院判决的措辞,这意味着将这些摘要视为原创是法律错误。
关于合理使用的争议:法官裁决与理论缺陷
尽管《美国法典》第 17 卷第 107 条编纂的合理使用框架本身存在模糊性,但 ROSS 的诉状认为,这些理论特征反映了法官对合理使用的认定。然而,ROSS 认为,比巴斯法官的两项简易判决在应用四要素合理使用测试方面均存在理论缺陷,因为两项判决均未回答第一要素的核心问题,即使用的目的和性质。
比巴斯法官的首次裁决认为,陪审团必须判定 ROSS 在其搜索工具的开发过程中,是否通过将 Westlaw 的判例摘要的人类语言翻译成计算机可理解的格式,从而构成了“转换性中间复制”。ROSS 的搜索工具旨在针对人类语言的问题生成高度相关的司法意见引文。然而,比巴斯法官在其第二次裁决中认为,ROSS 不可能构成转换性中间复制,因为它开发的产品与汤森路透(Thomson Reuters)存在竞争关系。在两项裁决中,比巴斯法官均未提及 ROSS 的人工智能辅助法律研究工具是否添加了与汤森路透的手动判例摘要分类系统不同的新功能。
关于第四个合理使用因素,即使用对作品潜在市场的影响,ROSS 同样认为比巴斯法官的两项裁决存在法律错误。比巴斯法官在第一次简易判决中承认 ROSS 的使用可能具有变革性,并认为其 AI 工具可能服务于其他用途,因此不能替代 Westlaw。然而,比巴斯法官的第二次裁决摒弃了这一理由,但这两项裁决都错误地将第四个因素的最终认定建立在对并不存在的假设市场(此处指 AI 训练数据的潜在市场)的影响之上。ROSS 指出,“同样令人震惊”的是比巴斯法官最终裁定“公众无权获取汤森路透的法律解析”,但这一说法无关紧要,因为 ROSS 并未允许公众访问 Westlaw 的判例摘要。
最后,ROSS 质疑比巴斯法官对合理使用因素的权衡,尤其是他毫无根据地认定因素一和因素四在分析中占比最大。这种对合理使用测试的僵化应用导致比巴斯法官在两项裁决中都忽略了 ROSS 仅使用了 Westlaw 全部判例摘要的 0.076%,这恰恰说明了第三因素对所使用部分的数量和实质性的评估。诉状中指出,尽管比巴斯法官认为因素三对 ROSS 有利,但鉴于 ROSS 的最低限度使用,该因素的权重之小“扰乱了法院的权衡”。
上诉的意义与公众利益
ROSS 的诉状最后指出,第三巡回法院对这些关键法律问题的裁定将通过解决法律问题而非将其提交给代价高昂的陪审团审判,从而实质性地推进诉讼进程。此外,上诉法院的裁决将解答人工智能背景下的版权法重要问题,从而造福公众。鉴于全球竞相争夺人工智能主导地位,这一裁决可能还会对国家安全产生影响。(编译自 https://ipwatchdog.com/)